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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修羅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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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衛俊譽依稀猜到一些, “是舞劍嗎?”

李垚點頭說:“是的。”

一旁三人聽到,依稀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他們所想的吞劍, 舞劍還是不錯的, 三人神情一松。

衛俊譽舞劍早已看過不少, 頓覺沒有意思, 笑容有些不屑, 道:“若是舞劍, 恐怕是沒有多少新意, 這獎勵恐是你拿不到了。”

李垚擡眼看他,這一眼讓衛俊譽居然有些後背發涼,李垚很快又垂下眼,話語之中自有一股無比的自信,說:“看過不就知道了。”

衛俊譽倒想看看這人口氣這麽大, 究竟有什麽本事, 吩咐著旁人:“那好, 讓人給他拿上來。”

大臣卻阻止,道:“這人尚且不知根底, 在大殿之上舞劍, 一有不甚恐會傷及皇上。”

宮殿之上,自是不能舞刀弄槍,這是規矩, 自然不能讓皇帝置於任何危險的地方。

李垚覺得這些人太過多心,若是他想要動手, 不用武器也能當場掐死衛俊譽,不過他理解這些古人的小心,提出建議:“既然那麽擔心,改成不開鋒的劍或是木劍也行。”

李垚毫無起伏的語調,以及那毫無情緒的眸子,讓衛俊譽莫名地感覺到一絲鄙視,衛俊譽見大殿之上,身著黑衣的李垚,身材高挑,四肢纖細,倒不像是有太大威脅,於是拒絕了提議,笑說:“這倒不用,大殿的侍衛都在,諒他也沒有本事近身,來人給他一把劍。”

齊牧野覺得好笑,這個衛俊譽果然被李垚的外表所欺騙了,這殿上的侍衛根本攔不住李垚,若是李垚想殺一個人根本用不著近身。

此時他很好奇李垚到底要耍什麽劍舞,用著感興趣的目光看向李垚,眸子露出似曾相識的亮光,滿是狹促。

大臣們倒是覺得沒甚看頭,不過是劍舞,平日裏的舞姬也會,身段還更窈窕,倒是想看看場上男人的大話放出後丟臉的樣子。

不一會,太監便呈上一把劍遞給李垚,李垚接過,寶劍出鞘,劍身鋒芒畢露,甚是鋒利,但是對於李垚來說都沒差,反正都不用來砍人。

殿上還有剛剛跳舞被打斷的舞姬恭敬地站在一旁,沒有皇上的命令她們還不敢退下。這時李垚還沒開始表演,反而拿著劍緩緩地走向她們,李垚面無表情,眸子幽幽,每一步都帶著強大的氣場,讓安靜地待在一旁的舞姬忍不住發抖,不斷地用餘光瞥向李垚。

眾人不禁想看看他接下來想幹什麽,舞姬被李垚每一步踏來的氣場嚇得不敢出聲,但是衛俊譽卻視若無睹,他也有些看看李垚到底要做什麽。

李垚走到舞姬面前,掃過她們纖纖細腰上系著的赤紅的紗帶,直視那雙略帶驚恐的秋水眼眸,道:“可以借一下你們的紗巾嗎?”

幾個舞姬一楞,猶猶豫豫地看向高座之上的皇上,衛俊譽只說:“給他,你要來作何用?”

齊牧野不禁想起了那晚被李垚當蒙眼飛鏢的肉靶子了,莫不是要蒙眼飛劍吧?他倒是願意當靶子,只求李垚不要將衛俊譽當靶子,他倒不在意衛俊譽死不死,只是他們可能走不出宮門。

李垚接過舞姬遞過的紗帶,說:“有用處。”話音剛落,只見他將劍拔出鞘,一絲鋒芒而過,頓時大殿之內的燈光熄滅了幾盞!

光線瞬間暗下來,只餘下照射到大殿中央的幾盞燈,微弱的橘黃色燈光映著場中唯一的黑衣男人與劍融為一體,微垂頭沈默不語,渾身如寶劍即將出鞘。

燈光無緣由地暗下來,讓侍衛拔刀馬上護在衛俊譽身前,全身戒備地準備上前捉拿李垚。

而衛俊譽卻看出了李垚的意圖,雖然燈光暗下來,讓他在那一瞬間有些慌亂,但此刻已經恢覆平常,他揮手,示意侍衛不必上前,侍衛才緩緩收刀站回原處。

光線的暗淡,驚起大殿眾大臣的驚呼,順著光線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站在唯一光源中的男人。

就在他們驚呼失措時,李垚從容地將紗帶綁在眼睛上,紅色的紗帶遮掩了那雙黝黑到深淵的眸子,紅紗之下的五官甚是秀美,襯著雪白的膚色,原本如劍鋒般銳利的氣質竟然帶上了些許妖冶誘意。

濕漉漉的發絲貼在修長的脖頸上,黑發與潔白形成鮮明對比,被紅紗綁著的雙眼,微仰頭時,一股禁欲之感湧出,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那潔白的脖頸,看那疼痛得仰頭時,那唇能說出什麽求饒的話語。

寶劍出鞘,劍鋒一出,詭異地在光源下折射出一道白光,映在那蒙眼的紅紗之上,危險和妖冶並存,所有人不由屏息仔細地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昏黃光線之下,男人拿起劍柄,一挑一轉,每個動作行雲流水,精致標準到完美,他的手腕極其靈活,恍若無骨,劍隨身影舞動,揮動著劍時似有風而過,燈火搖曳,燈光隨著劍影而動,劍術柔韌如流水,而紅紗飄舞更是美得讓人嘆息。

沒有曲子相伴,大殿之內已是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不敢眨眼地看著場中的男子,一踢一撩一掃,以漂亮的大腕花結束,收劍,入鞘,指尖輕輕一解,紅紗掉落,一雙黑眸再次顯現於人前。

久久地,眾人看著場中的男人未能回過神來,直至那毫無情感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墜入夢魔般的氣氛,將眾人的心神喚了回來。

“表演完了。”李垚還學著南風館裏的小倌表演完後,毫無神情地行了個禮。

姿勢倒是標準地柔情蜜意欲拒還迎,但是神情卻是冷淡得讓人不敢有任何想法。

眾人回過神來,一時無言,剛才他們確實是被這人的舞姿給吸引了,此人的舞姿確實算是奪目精彩也不為過,但是現在回過味來……

這怎麽有點奇怪的感覺。

齊牧野也是從被吸了心神中回神,但是他覺出味兒來了,再加上李垚這表演之後的行禮姿勢,他常年泡在南風館,自然看出來這是像誰了。

果然還是梓亦帶歪了他!

其實是梓亦從齊牧野那得知了李垚那驚天動地的表演,笑得前俯後仰,淚花四濺,笑停後,正色地告訴李垚,這些都是雜耍的伎倆,拿來街頭耍耍還好,若是在達官貴人面前,那都是班門弄斧,要用一些新奇的招數吸引他們。

戀愛智腦也覺得有道理,用新奇的表演方式也是增加自身性吸引力的一種,可以方便談戀愛,於是便開始記錄南風館的各種表演方式。

最後戀愛智腦得出精髓:“你要騷。”

李垚:……什麽騷?

戀愛智腦:“就是放.蕩,具體可以穿少一點去勾引!”

李垚:……我不是性工作者。

戀愛智腦:“那也可以參考一小部分,這對你表演並不沖突。”

於是,李垚就參考了一小部分,鑒於他不是性工作者,他不脫衣服,只學了梓亦紅紗蒙眼的招數。

於是便妖而不騷。

好在除了齊牧野,沒人意識到這裏面的玄機。衛俊譽也看入了神,被李垚一聲喚回,再看到暗淡的燈光下,行禮的李垚,頓覺有些別扭。

“免禮……”衛俊譽也不由得由衷讚嘆一句:“跳得不錯。”接著好奇地問:“這燈是你弄滅的?”竟有這般大的本事?

李垚當然不會承認了:“風吹的。”

“……”雖然外面是狂風驟雨,但是這風也沒到吹進來滅了全部燈的程度。

衛俊譽對李垚如何熄滅燈火的能力甚是好奇,不管李垚的回答,甚至還問:“那你要如何將它們全部點上?”

李垚甚是平靜:“一個個點。”

“……”

衛俊譽臉上的笑容差點保持不住,看著李垚的表情依然是呆呆的,剛剛原星宿等人又為他求過情,否則他定要發怒的,並且剛剛那場劍舞卻是美得讓人驚嘆,他也沈浸其中,他不僅不會發怒還會實現承諾給他獎賞。

讓婢女們將燈都點上後,衛俊譽問李垚:“那麽你想要什麽獎勵?”

李垚沒有那麽蠢直接說想要寶箱裏的東西,否則定會惹起衛俊譽的懷疑他是怎麽知道的,於是退一步說:“我想要把武器。”

“哦?”衛俊譽挑眉,詢問:“你為何想要武器?”

李垚眼都不眨:“世道險惡,拿來防身。”

齊牧野和蕭正越卻想著的是,是別人防你吧?!這假話說的跟真的似的。

衛俊譽倒對此沒有太多懷疑,不過為何李垚能回如此精彩的劍舞倒是引起他的疑惑,他只知道這個人是因父欠債所以才要被賣進勾欄逃跑時被齊牧野三人救下。

他倒是不知道這人的背景,這身段和相貌,倒是有點意思。

衛俊譽說:“那就你手上這把劍如何?它可是由豐安國六皇子所帶來,鋒利無比。”

一說起豐安國的武器,蕭正越也跟著自誇:“對,此乃我豐安國用玄鐵所打造,這世間不過五把,通體深黑,在陽光之下泛紅光,削鐵如泥,無堅不摧。”後面他有點說不下去了,因為李垚盯著他,黑眸漆黑一片,但他莫名感覺就是讓他閉嘴。

眾臣都覺得李垚撿到了寶,都以為他要叩頭謝恩,李垚卻說:“我想要大一點的武器。”

衛俊譽:“比如?”

“一把斧頭。”

“……”

衛俊譽看著李垚的身板,再看向他那張俊秀的臉蛋,想象不到他扛著斧頭的樣子,說:“這……還是劍比較適合你。”

李垚正要張嘴回答,齊牧野怕他又說錯什麽,趕緊搶著說:“皇上您有所不知,他是覺得耍著斧頭威風,他之前就跟我說了,要我給他把斧頭這樣可以嚇跑壞人。”

這話就十分符合他們按給李垚腦子不好的人設了。

果然衛俊譽沒有懷疑,只是覺得好笑,覺得李垚長得不錯,沒想到居然真的腦子不好使,也便允了他,說:“既然如此,那便賞賜你一把斧頭吧。朕記得六皇子所帶來的寶箱中有一把碧月秋光鳳頭斧便賞賜於你吧。”

李垚得到了想要的報酬,十分有禮貌地說:“多謝。”

這倒是齊牧野覺得,這斧頭肯定是李垚早就盯上了的,不然他絕不會這麽幹脆賣力表演。

李垚表演完了,自然回到齊牧野的身邊站著,這是衛俊譽對原星宿問了一句:“原府尹覺得跳得如何?”

原星宿將視線從那抹驚艷了全場的背影收回,藏起眼底的漣漪,穩住心頭的那一絲顫動,依然恭敬地回答:“自然是極好。”

衛俊譽卻不放過他:“好在哪?”

原星宿微抿唇,道:“人好,舞也好。”

衛俊譽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齊牧野身旁的李垚,依然沒有表情似乎與他無關,站得筆直。

齊牧野意識不妙,笑吟吟地開口:“多謝原大人的誇讚,我自是看中他這點才將他買下的。”言下之意,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原星宿不語,衛俊譽神情不變,只有眸子細微的變化,便再次舉杯勸眾臣喝酒。

只是衛俊譽這次喝得有些多了,在快要散宴之際,他想起了今夜宴會還有另一事,那便是想要與豐安國聯姻。

蕭正越沒想到還有這一茬,目光所及,不由看了眼李垚,客氣地婉拒著:“多謝皇上好意,只是很遺憾的是,我早已心有所屬,且只許他一人,恐是不能接受您的美意了。”

衛俊譽似沒想到,問:“那此人真是天大的福氣了,能得你的愛慕。”

聽此,蕭正越不由看了眼李垚,見他並無反應,心中不由苦澀,說是福氣可是別人偏偏都不當回事呢。

齊牧野也跟著蕭正越的視線看向一側的李垚,發現他毫無反應,之前他也打聽李垚與蕭正越的關系,奈何李垚口風太緊,根本探查不出來。

看來這六皇子恐是對這呆子有意思,但是這小呆子並沒有表示,不知為何,他心裏竟有點偷著樂。

蕭正越不想繼續談論此事,眼睛一瞥,見到一旁的原星宿,於是決定禍水東引,說:“我聽說原大人至今還是獨身一人,且平日裏公務繁重,身邊卻無一人紅袖添香,未免太過辛苦,皇上不如為原大人介紹一樁婚事為好。”

衛俊譽聽此,笑容有些不自然。

眾臣卻很是讚同,認為原星宿這個年紀確實該娶妻了,有些甚至還想將自家侄女介紹給他。

“……多謝各位好意,星宿目前暫無成親的打算……”原星宿極快地掃視李垚的方向,就在李垚表演過後,一不留神他喝得有些多,此刻腦子混亂,想了想,低著聲音,說出了眾人驚訝的話語,“……全因星宿曾有愧於一人,心中不安怕是不會成親了。”

眾人顯然沒想到有這麽一回事,面面相覷,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蕭正越倒沒想到自己居然問出這麽個大秘密,覺得原星宿肯定是醉了。

齊牧野坐在對面看熱鬧,絲毫不同情原星宿,只覺得是他活該,不過也猜測他恐怕是醉了,不然不會說出如此話語。

“……夜已深,宴會就此散了吧,愛卿們也累了,明日的早朝便不用上了。”衛俊譽鐵青著臉,放下酒杯,揮袖而去。

眾人皆是不解,為何皇上突然生氣,但是也不敢多問,松了口氣趕緊起身回府。

齊牧野對李垚說:“那我們也回去罷。”

李垚拿著斧頭跟他走,經過原星宿的時候,不由停頓了一下,因為戀愛智腦在瘋狂叫囂。

“醉酒也是絕佳的舊情覆燃好機會。”

不過齊牧野在前面催促著他,於是李垚便走開了。

原星宿拒絕了宮人撐傘送他回去,自己一人撐傘到門口,此時雨已經漸漸轉小,他剛剛在殿上已派人讓他的家仆回去了,宮門外沒有他的馬車。

蕭正越見此,便邀他一同回府,原星宿搖頭,此刻他的腦子還有些迷糊,他需要走一走來清醒一下。

蕭正越看他的目光也帶了點同情,說:“既然如此,那你小心一些。”便讓旁人給他一盞燈籠,不再多勸。見到齊牧野出來時,蕭正越臉色一黑,看了眼跟在他身旁的李垚,收回視線進了馬車。

原星宿深吸一口氣,撐著傘走入了雨中。

“怎麽?你擔心你的老相好嗎?”齊牧野語氣有些怪異地問著往那方向掃了一眼的李垚。

李垚:“你好像有點問題。”

“沒有。”齊牧野並不承認,反而笑說:“你想去我並不會攔著你,這夜黑說不定你的老相好遇上什麽危險。”依著李垚那淡漠的個性,齊牧野以為他絕對不會去關心別人死活。

但是,他不知道有戀愛智腦的瘋狂慫恿。

李垚:“哦,那我去了。”拿起傘就走了。

齊牧野:“……”

他這算是挖坑給自己跳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眼睛睜不開了……

三土崽騷不起來,畢竟一身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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